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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击上面《文笔精华》蓝色文字,就可进入 我方人员耐着性子听着,直到他停下来喝水,正想插问,不料对方优雅地抿了抿嘴,不等我方人员张口,又继续谈起他的软件。一旁的外方翻译不好意思地望着自己老板,声音越来越低。这场谈话就像在做催眠,令在场的中方人员哭笑不得,失去了交流兴致,任由对方滔滔不绝。会谈时间一过,我方专家立刻起身,对来客礼节性道声:“谢谢。”一场陪听到此结束,送走客人,我们长吁一口气。
以上讲的是外国人的故事,但在我的外事生涯中,确实也有个别中国人爱犯同样毛病。不懂得给谈话对方留出讲话时间,长话、大话、官话、一言堂,逼着别人听“报告”,实在很失礼。谈话是门艺术,学会像库珀先生那样有节奏、有重点、有情趣地与对方交谈,即使滔滔不绝,也不会使人打瞌睡。
吃光和有余
外事交往,会谈讲究礼节,生活尊重各国习俗,难免有不少文化差异。就拿中国人与日本人的宴请来说吧,日本人细心体贴,总是费尽心思地打听客人喜欢吃什么,哪些东西不能吃、不爱吃、不想吃。如果你能把他们精心准备的菜肴“一网打尽”,全部吃光,他们会由衷高兴。因为在日本,客人把主人招待的饭菜全部吃光,是对主人厨艺的最高褒奖,而这恰恰与中国式待客的习俗礼节截然相反。因此就有了以下的故事和笑话。
年11月,我在东京研修,第一次参加“家庭体验”,到日本房东家做客。女房东把几种菜分别装在几个大盘子中,再放上公筷,让大家自由取菜。我看到大盘中的菜量不多,不敢下筷,担心很快会把大盘中的菜肴全部吃光。如果不剩一些菜肴,盘中空空,实在难看吧。从小长辈就教育:去人家家做客,不得贪食;把主人的盘子吃得光光,很不雅观,人家当面不说,背后也会笑话的。我可不愿日本人笑话我们,所以没吃多少,就放下了筷子。
女房东一个劲儿地问我:“不合口吗?”“不喜欢这些菜吗?”
我摇摇头:“不,吃饱了。”
“真的吃饱了吗?”
“吃饱了。”
“不是吃不惯吧?”女房东不放心地问。
我很有礼貌地回答:“菜的味道很好。真吃饱了,谢谢。”
女房东看着我点了点头:“看来饭量不大呀。”接着,她和男主人分别操起盘子,把盘中剩余的菜全部夹到自己的碗碟中:“对不起,我们不客气了,剩下的菜我们吃掉,免得浪费。下次少做些,给您换个花样。”
第二次,菜的花样是换了,但每个大盘中的菜量更少了。看到我不再客气,和他们一道把大盘中的菜都“消灭”光了,女主人高兴地说:“太好了,都吃光了,看来今天的菜合您的胃口。”
日本人到中国做客,“吃太饱”的情况却比比皆是。年,日本某公司的事务所所长到任上海,那天,接风的中方主人不断往日本所长的小盘里夹菜,所长都老实地吃光,还不停地夸道:“欧伊西(好吃)。”他越夸好吃,主人就越热情,见他小盘空了,马上给他夹菜,他再吃光,主人又夹,他再吃……不一会儿,这所长不好意思地向主人打招呼,离席去了盥洗室。回来后又接着“有请必应”地吃光、喝光。
桌上的菜明显少了下去,主人担心菜不够,空盘难看,马上又叫加菜。日本所长面显愁容,悄悄地问我:“为什么还加菜?吃不掉怎么办?”
我恍然想起,没有向他说明过中国人宴请的礼节,暗暗责备自己考虑不周,于是赶紧对他耳语:“吃不掉或不合口,可以剩在盘中。中国请客讲究‘有余’,您不必介意剩下。”
“怎么不早说!”这所长怪我,接着再也不动筷子了。主人问他怎么不吃了,他回答:“上海菜很合口,但我真的吃饱了。”的确,他都吃撑了!
一曲“卡秋莎”
时代在变化,对外交流的一些细节,也随之而变。如果不能及时更新认知,难免会闹出笑话。
年9月,我接待了三名俄罗斯年轻技术员,他们是为了完成中俄国际电路合作项目“跨欧亚电路测试”来沪的。最后一天的下午,我陪同他们来到人民广场合影拍照,并给他们购买了参观上海博物馆的门票。
参观之后,我们在黄陂路上一家中餐馆招待他们晚餐。一同参加晚餐的还有我方几位年轻技术员,大家通过英语翻译交流。入席后,我问俄罗斯青年:博物馆有意思吗?不料他们的回答是:虽知道展品都是珍贵的中国文物,但看不懂,不觉得有意思。这时,我隐隐地感到了“代沟”,意识到自己工作的疏忽。
为了打破尴尬的场面,我提议中俄年轻人一起唱支俄罗斯歌曲。事先我与中方技术部门的小伙子们沟通过,做了些准备,他们基本都会唱中国人脍炙人口的俄罗斯歌曲,例如《三套车》、《在莫斯科郊外的夜晚》。然而万万没有想到,那几个年轻的俄罗斯人却没有一个会唱这些歌。于是,我们又唱《红莓花儿开》,但是,我们又错了,他们仍然不会唱。中方小伙子们和我面面相觑。
我忽然想起:卫国战争的胜利是值得俄罗斯人骄傲的历史,即使是年轻人也应知道这段历史吧。于是,我开始唱《卡秋莎》,那位30岁的俄罗斯女士随着我哼唱起来。我们总算找到了一个共鸣的载体,大家如释重负地合唱着。而那两位20多岁的俄罗斯年轻技术员,仍然不会这支歌,在一旁傻笑地望着我们。
其实,这就像许多中国的80后、90后不会唱《洪湖水浪打浪》;我们的年轻人到国外访问,外国友人向我们唱“一条大河……”,而我们有些年轻人却不知所措一样。涉外工作不仅存在“国沟”,而且存在“代沟”。那天晚上,我们最终能和俄罗斯年轻人谈到一块儿的话题,不是卫国战争,而是中俄边贸;不是上海博物馆的展品,而是普京总统的个人魅力。
“达斯维达尼亚,达娃里希”(“再见,同志”),在晚餐结束时,我用35年前学会的一句俄语,向年轻的俄罗斯技术员告别。但是,这三位俄罗斯年轻人却笑得前仰后合,告诉我:现在俄罗斯已不大说这话了,因为很少使用“同志”的称呼。
这件事教育了我,也启发了我:外事工作者应根据时代和形势的要求,不断提升自己的知识层次和调整自己的知识结构,并改变自己的思维方式。在后来接待俄罗斯青年企业家代表团时,我们没有因循守旧,特意安排他们在新天地的西餐馆用餐,请他们观看现代舞表演,结果气氛融洽,交流效果很好。
总裁的保镖
外事工作远非吃吃喝喝这么轻松简单,更多时候,面临的是紧张应对、严峻挑战。这样的故事太多了,以后有机会还可再说,这里先讲一个吧。
年4月的一天上午,在四川北路的一座大楼里,我们接待了来自美国摩托罗拉公司的首席执行官。不言而喻,这家大公司的大老板有他的“大派头”。在接待的前一天,我们已将出席双方高层会见的人员名单全部确认完毕,但这天下午,摩托罗拉公司上海工作站的客户经理急匆匆地走进我的办公室,这位小伙子心神不宁地告诉我:第二天的接待涉及一个紧急情况需要马上协商,要求我方即刻给予答复。
当时我正埋头打电话调度接待力量,听到小伙子有事相商,忙请他坐下,问何急事?小伙子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鼓起勇气,不好意思地对我说:“临时接到摩托罗拉公司总部的通知,总裁身边跟着一位保镖,这保镖多年跟随总裁左右,老板到哪儿,他就到哪儿,一步不离。上司要求在出席高层会见的人员中增加一个席位给大老板的保镖。”
保镖?简直是天方夜谭!我第一次碰到高级别的商务会见中,来宾公开以保镖身份要求参加正式会晤,而且这是外方主动拜访我方。我们在自家地盘上接待客人,居然要给外国老板的保镖安排正式席位,这不是闹笑话吗?是美国人在耍大牌?还是他们担心上海不够安全?如果给对方总裁的保镖安排一个席位,岂不破坏了涉外关系对等原则?岂不意味着我们承认在自己的地盘上存在危险?
不合适!这绝对不合适!我斩钉截铁地告诉小伙子:“不行!没有考虑的余地。”理由是:一没有必要(这儿很安全);二没有惯例(接待其他来宾也一视同仁);三没有可能(不会莫名其妙地开此先例)。
小伙子无可奈何地跑到走廊里给他的上司打电话汇报。接着,又急匆匆地跑回来,苦着脸央求:“能否再通融一下?务必请您帮助。”他的上司逼着他一定要解决这个问题,否则在大老板面前交不了差,担心丢掉饭碗。
我看着眼前的小伙子,真同情他,但我还是果断地说:“不行。这不是你我之间的事,这是两国大企业平等交往的问题。请告诉你的上司:没有通融的余地。”
小伙子呆立着,一副绝望的表情。见他着实苦恼,我对他说:“请把电话给我,我来和你的上司沟通。”小伙子把手机交到我手中,我把刚才的话又对他的上司——该公司中国区负责人说了一遍。这位负责人仍坚持:如果中方感到“不对等”,建议想个办法变得对等,但一定要让美方大老板的保镖参加正式会晤。
我差点儿扑哧出来。难道让中方总经理也带上个保镖?“我们总经理没有保镖,他出访美国也决不会带着保镖去,即便美国不如中国安全。如果贵公司总裁感到上海不安全,他可以取消来访。”我直截了当地通知对方。
对方不作声了。我继续说:“这都是‘’闹的,我很理解。但您现在只是怕老板恼火,并没有试着去向老板汇报。也许您的老板并不像您所想像的那么可怕,也许他对上海的安全很有信心,您不妨试试?如果他非要保镖跟随来访,我们可以在贵宾厅旁边的接待室安排保镖休息等待,若有急事,招之即来,总裁先生该放心了吧。”
对方总算回应了一句:“好吧,我们马上向总部汇报。”快下班时,对方回电:美方总部同意中方的建议和安排。
第二天上午9时,美国摩托罗拉公司总裁的车队,浩浩荡荡来到我们的大楼前,一行人下了车,前呼后拥地进入大楼。我在大堂迎接,看到总裁先生走在前面,他的保镖紧随其后。保镖是个体格健壮的彪形大汉,但神情和蔼。
我引领着总裁先生进入电梯,来到楼上贵宾厅。总裁的保镖和另一位随同人员自觉地走进旁边的另一间接待室坐下,服务员随即给他们送上茶水。直到整个会见结束,这位保镖都平静地坐在这间接待室里等待,没有走出房间半步。
高层会晤轻松愉快,双方领导侃侃而谈,这天交谈的话题正巧就有摩托罗拉产品的安全性问题。我坐在中方一侧的位置上做记录,时不时抬头望着前顶脱发的美国大公司总裁,他的神情透着安详。就这样,我们体面、热情、安全、友好而有尊严地接待了来自大洋彼岸、曾被“9.11事件”惊扰得怀疑一切的美国客人。
(记:年5月14日《新民晚报》夜光杯“百姓纪事”栏目发表)
容子,现为中国散文学会会员、上海市作家协会会员、上海市外事翻译工作者协会会员。于年在《特区文学》发表日本中篇小说译文《破产制造者》等;年合著出版《中外文艺家及名作辞典》;年出版“母女诗歌集”《远方的梦》;年出版散文集《走出国门》(海外篇)、《守望家园》(国内篇);年10月出版散文集《故乡在何方》。在《文汇报》《解放日报》《新民晚报》《联合时报》《杭州日报》《福州晚报》《今日上海》《上海滩》《档案春秋》《译友》等报刊及新媒体“上海纪实”、“朝花时文”、“上海观察”、“文汇APP”、“新民APP”等,发表过散文、随笔、纪实文、短篇译文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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