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福州三大革命烈士纪念地诞生内幕揭秘

  

今天是我国首个烈士纪念日。自年开始,本报发起并推动了福州一批革命烈士纪念地的诞生,在一批老红军、老八路、老地下党员和当地老交通员、老游击队员的帮助下,记者参与了寻找革命烈士遗骨、确认牺牲地、建立烈士墓全过程,了解和掌握了许多鲜为人知的故事。

年3月26日本报头版报道《福州也有个“雨花台”》

“福州雨花台”之称始于何时?

  

福州本无雨花台,只是因为在腥风血雨的年代,一批又一批中国共产党人为了信仰,慷慨于西门外鸡角弄赴死,后人将之称为“福州雨花台”,此处成为人们凭吊先烈的地方。

谁首次将鸡角弄称“雨花台”?

年8月17日是福州解放五十周年纪念日,为追寻这座历史古城获得新生的历程,本报从年春节过后即派出记者进行深入采访,由于记者曾在部队做过党史征集,并结识众多参与解放福州的老首长,使得采访十分顺利。为完整展现福州解放历程,记者开始挖掘中国共产党在福州点燃革命火种并星火燎原的过程,相继推出了《播火者当年二十三岁》《壮哉!刑场上的爱情宣言》等一批介绍年前中共福州领导人的报道,采访中发现他们在福州就义地都指向同一处:西门鸡角弄!

  

年7月1日,是中国共产党成立80周年,本报3月着手启动大型报道《风展红旗80年——共产党人在榕传奇》,记者开始了寻找鸡角弄的历程。

  

西门外鸡角弄在哪?记者在采访老地下党员王实时,这位年逾八旬的老人当说到鸡角弄时,眼里突然泛起泪花,他曾参与地下党组织的到鸡角弄劫刑场救战友,但后来没有成功,亲眼目睹战友牺牲。听记者说到鸡角弄,老人情不自禁叹道:“那不该叫鸡角弄,那是我们福州的雨花台。”

  

采访王实第二天,他带着我们重走当年刑场劫囚车的路线。当年警察分局设于今日鼓楼鼓西路尽头,新中国成立后这里曾是省直机关门诊部,现为省冶金厅宿舍。当年,王实的战友被捕后关押于此,地下党探知刽子手行刑时间后,组织地下党人伺机劫囚车。

  

13年前那个冷雨飘洒的3月,王实带着我们重走了这条路,前行的步子在当时福州市乳品厂停了下来,他指着那片矗立着几棵树的荒草地,说:“就在那!”

  

由此,我们知道那就是曾倒下无数革命者的鸡角弄,那就是“福州雨花台”!

“雨花台”烈士事迹非常感人

  

自那天之后,我们展开了对牺牲在鸡角弄的共产党人事迹的收集和采访,收获到的除了感动还是感动。

  

年4月27日,年仅23岁的中共福州首任地委书记方尔灏与另外6名福州第一批共产党人一起,从容走向了鸡角弄,成为福州革命史上第一批牺牲的共产党员,他们牺牲前齐声高呼“中国共产党万岁”,让当时周边百姓第一次知道,有一批名叫“共产党”的青年不怕死。

  

福州普通市民第一次听到《国际歌》,也是在鼓楼至鸡角弄这条路上。年在北京大学入党的郑长璋,年4月27日深夜在被押往鸡角弄途中,一路高唱《国际歌》,歌声在寂静的夜空里回响。

  

陈祥榕、黄孝敏、王于洁、潘涛、余长铖……每一位在鸡角弄就义的共产党人都以视死如归的英雄气概,告诉人们什么是真正的中国共产党人。

  

采访中,记者还了解到发生在鸡角弄的一场“刑场上的婚礼”:第二任中共福州地委书记徐琛,与中共福州地委妇女部部长余哲贞,在革命工作中相识相爱,但没有时间举办婚礼。年4月13日,他们不幸被捕,6月2日两人同时被敌人押到鸡角弄,相爱的他们第一次在公众面前激情相拥。生命的最后时刻,余哲贞昂起头,大声地对敌人说:“我们不曾举行过婚礼,让你们的枪声,成为我们婚礼的炮竹吧!”说着,她与徐琛紧紧地拥抱在一起,深情地相视一笑,罪恶的子弹此时响了,两位风华正茂的革命者倒下。

  

我们收集的大量革命先烈的故事,让我们确信王实老先生言之有理,鸡角弄无愧于称为“福州雨花台”。

找到不少先烈遗存

  

年3月26日,老地下党员王实再次带着我们来到鸡角弄,老地下党员陈振涛也第一次与我们同行,共同寻找革命先烈遗存。

  

福州乳品厂的门房老工人听说我们来寻找当年革命者饮弹洒血的地方,立即打开大门,说:“我带你们去!”他把我们引到厂里已经荒废的煤场,当年在这里建煤场时,他们挖出一筐筐白骨,还挖出许多铁脚镣、手铐。

  

记得那天老地下党员王实、陈振涛领着我们沿着小道,向荒坡深处走去。当时福建省年龄最大、党龄最长的女共产党员是苏华,他俩记得苏大姐丈夫王于洁就是在这里与其他几位共产党人一起被敌人枪杀的。解放后,苏华在这里找到了丈夫的遗骨。

  

厂长刘声锵不到40岁,他一进厂就听退休老工人讲过,厂制冷机房前有两棵老荔枝树,敌人最早就是在那里枪杀共产党人。

本报率先报道“福州雨花台”

  

年3月26日,本报在头版头条,以《福州也有个“雨花台”》为题,介绍了牺牲在鸡角弄的部分先烈的故事,因当时临近清明,本报提议“让我们捧束鲜花来到西门外鸡角弄”。在这篇文章的最后,记者特意标出“如果上述提到的革命先烈今天还有亲人在福州,请与本报联系”,记者留下了自己当时的传呼机号码,希望能组织一次先烈后人祭扫英雄之地的活动。

  

第二天,本报再次在头版,以《“雨花台”上觅忠魂》为题,报道记者与王实、陈振涛在鸡角弄寻找先烈遗存的经过。

  

自年3月26日本报开始寻找在“福州雨花台”牺牲的革命先烈及后人,短短3天时间本报就寻找到27位就义于此的烈士,并寻找到更多悲壮的故事:

  

最早牺牲在鸡角弄的革命者是共青团福州地委组织委员兼工农委员翁良毓,他受李大钊指派,从上海回福州创立团组织,年10月牺牲时,离20岁生日还差4天。翁良毓血洒鸡角弄后,母亲抱着爱子的遗体哭成泪人。她东挪西借凑足20块大洋,才掩埋了儿子的忠骨。

  

郑长璋牺牲后,父亲从闽东赶来,在鸡角弄已认不出儿子血肉模糊的脸,最后凭着口袋里一方绣着“革命同胞”的手帕,认出这是郑长璋妻子所绣,才断定这就是为革命捐躯的儿子。

  

…………

  

年3月30日,本报在头版以《英雄亲人今安在》为题,报道记者穿过半个多世纪的风雨,寻找“雨花台”烈士故事的经历。

  

在过去的13年里,每年的清明节和“七一”党的生日那天,都有烈士的后人和市民来此凭吊。

“八·一七”烈士公园

“八·一七”烈士公园的前世今生

  

年8月17日,古城福州迎来新生,因此福州市区南北中轴线被命名为“八一七路”。解放福州众烈士的纪念碑立于北峰大山深处,“八·一七”烈士公园也位于群山之中。

为何立于北峰山里?

  

年春节后,本报启动了对福州解放五十周年的大型系列报道。3月底,记者前去采访原福州军区后勤部正军职副政委孙乐洵,因为当年他作为解放福州主力——10兵团28军的82师团政委,率该团3营攻下猪蹄峰,打通了解放福州的第一条咽喉要道,紧接着率突击队于年8月17日拂晓率先攻进福州城,击退鼓楼守军,强攻万寿桥,勇夺仓前山,一路追击敌军直到乌龙桥边。可当记者称之为“解放福州功臣”时,老人连连摆手,说:“我算不上功臣,真正的功臣是属于那些牺牲的人。”

  

孙老谈起了当年猪蹄峰血战:位于福州北峰山间(今属寿山乡)的猪蹄峰,被称为福州的第一道屏障,有“福州战刀”之称。它三面是悬崖峭壁,只有一条在敌人数道火力封锁下的小路可通向福州,我军屡攻不下。危急之时,一排长刘新堂奉命组织火线突击队,向敌阵冲击。刘新堂的下巴被子弹打穿,鲜血直流。三排长冯兆庆上前去扶,刘新堂挣脱开,挥手断断续续地说:“我不行了,还是让我来掩护战友们吧!”他坚持前行了十几米才倒下,身上留下了十几个弹孔……作为福州的咽喉,敌人除设置了多重火力封锁外,还设置十几米长由尖尖鹿砦组成的阻击网,以阻挡解放军攻城。九班长李云才、班副孙立文、战士孙德俊眼看队伍冲击受阻,冒着敌人密集的弹雨,果断地用手拔鹿砦,用生命铺出了一条解放福州血路。牺牲时,他们的两只手还紧紧地抓住鹿砦,最多的一人身上挨了敌人30多颗子弹……此役,我团3营牺牲了20多位官兵。

  

攻打猪蹄峰,是解放福州之战最艰苦一役。这也是“八·一七”烈士公园和解放福州烈士纪念碑立于北峰山间的原因之一,因为那里是离猪蹄峰最近且相对平坦的地方。

年4月6日本报报道寻找烈士遗骨过程。

解放福州烈士遗骨在哪?

  

年3月记者采访孙乐洵时,老人曾说当时因为必须立即追击敌人,攻下猪蹄峰后没来得及掩埋烈士的遗体。想起至今不知这些牺牲的战友埋骨何处,他说:“今年是福州解放50周年,我不能再不去看看他们了!我都82岁了!”次日,本报在头版以《战友,你们在哪里?》为题,报道了孙乐洵对战友的声声呼唤。

  

当年4月5日,在本报组织下,五位南征北战的老英雄,来到北峰山间寻找牺牲战友的遗骨。他们是解放福州时的28军83师副师长兼参谋长、后任福州军区参谋长的陈景三,解放福州时28军后勤部副部长、后任福州军区后勤部正军职副部长的张兰厚,解放福州时新华社解放军分社28军支社采通主任周迅,以及当年参加攻打猪蹄峰的28军团3营二排长于连水。孙乐洵也不顾医生的苦劝,从医院里拄着拐杖进山,他们中年龄最大的是85岁的张兰厚,最年轻的是76岁的于连水。

  

在当年猪蹄峰血战处,老英雄们找到了刘新堂的坟包,这是13位烈士的集体坟,坟前有一个简易墓碑,墓碑上有“刘新堂,山东渤海人,三营一排长”等字样,还有11人是无名英雄。听说,原来山间还有几个烈士坟,因为开山筑路,迁到了另一座山的山沟里,路极难行,但五位老英雄还是执意要将每一位牺牲战友的遗骨都找到。

  

路越行越难,有的地方根本无路,极陡且荆棘挡道,陈景三、孙乐洵几次摔倒,但一次次拨开荆棘,艰难前行,终将所有因攻打猪蹄峰长眠在北峰山间的烈士遗骨一一找到。记得那天天气出奇热,五位老英雄为表示对战友的敬重,都穿上了军装。中午烈日高照,病重的孙乐洵老人最后是由时任晋安区区委副书记的吴聪先背出山来的。

  

现在的“八·一七”烈士公园里,就埋着年4月5日五位老英雄们寻找到的战友遗骨。

  

年8月17日,晋安区在猪蹄峰南侧建成了“八·一七”烈士公园。整个公园占地近70亩,由烈士纪念碑、牌坊、烈士墓等组成。烈士纪念碑底座为8层,碑高17米,象征8月17日福州解放。牌坊至纪念碑台阶为50层,表示福州解放50周年。纪念碑底座三面饰猪蹄峰战斗浮雕,一面镌刻战斗简介。

  

从年8月17日之后,每年的福州解放纪念日、清明节,这里总会涌来一批又一批凭吊先烈的人。有一年,记者大年初一进山采访,看到墓前摆有年糕、肉燕、线面、鸭蛋和福橘。当地的一位老农说,大年三十那天附近许多山民赶来看望为解放福州长眠在这里的先烈们,祭品都是山民带来的。

今年3月28日杨而菖英烈纪念园开园

连江“英雄山”是如何诞生的?

  

连江的玉泉山,因拥有3座烈士纪念馆、3座革命烈士纪念园,而被称为“英雄山”。这座“英雄山”的出现,与“福州江姐”——陈可珠有关系。

“福州江姐”是如何叫响的?

  

年6月,本报组织当年参加解放罗源、连江、马尾一线的解放军第10兵团31军老英雄重走解放之路,站在连江县八一六路,当年参加解放福州的老八路、后任福州军区后勤部参谋长的黄秉恒对记者说:“我们打下连江县后,听说连江县游击队女政委在解放前一天英勇就义,非常可惜。”

  

由此我们开始寻访这位女政委的英雄事迹,很快找到了她的女儿刘秀华,找到了当年跟随她作战的众多老游击队员。

  

她叫陈可珠,是马尾快安人,祖父是个前清秀才,公公在外地当邮政局长。年,丈夫早逝,她把才2岁的独生女儿送到娘家,只身到福州梅亭小学任教,后又执教马尾君竹小学,年6月入党。为了给地下党筹措经费,她变卖了自己的全部首饰,还常以个人名义向亲朋借钱献给组织,后奉党之命到连江组织农民武装。年7月,她在连江定海成立了第一个贫农团;同年10月,又在晓澳成立了第二个贫农团。她挥舞着大刀,带领农民分田地、打土豪,敌人调一个团来围剿,企图消灭她领导的农民武装。陈可珠又带着部队转入山区开展游击战。年8月12日,时任中共连江县委副书记、林(森)连(江)罗(源)游击队政委的陈可珠,在掩护部队转移中被捕,当月15日牺牲在连江城关江南桥头。

  

陈可珠相貌与江姐很像,也与江姐一样文武双全,对党忠贞不渝。年6月21日本报在头版以《你知道福州也有位“江姐”吗》为题,报道了这位黎明前牺牲的女共产党人。随后,本报进行了跟踪报道,“福州江姐”深入人心。

户福州人建起“英雄山”

  

因为寻访陈可珠事迹,记者认识了当年林连罗游击队老队员、省外贸厅离休干部林祥瑞,他想为陈可珠修建纪念馆,本报不但及时报道,而且参与筹措建馆,并跟踪报道林祥瑞募捐、建设全过程。他的提议得到了当年游击队员和陈可珠工作过地方农民的支持,大家纷纷捐出积蓄,林祥瑞一人就捐了5万元。可钱还是不够,这些老游击队员的儿女纷纷伸出援手。连江县委、县政府也非常支持,无偿拿出连江城关的玉泉山建设陈可珠纪念馆。

  

在这之后,越来越多的福州人捐款共建连江“英雄山”。省测绘局离休干部王鸣华不但捐出所有的积蓄,还与林祥瑞一起,奔走宣传革命先烈,发动更多人捐款。据不完全统计,年至年,林祥瑞、王鸣华共深入各行各业宣讲革命先烈故事多场。在他们的努力下,多户福州人家共捐款万元。这中间涌现出了许多感人的故事,如连江县东岱镇关头村林其宝等3人都是陈可珠的战友,他们本是“五保户”,但每人依然捐出省吃俭用省下的元,这是他们的全部积蓄。家住台江区的退休职工詹必康,变卖国库券,捐款0元。捐款最多的是金源集团董事局主席黄如论一家,捐了万元;连江永得利房地产公司董事长陈兆在和福建冠海海运公司董事长林财龙也分别捐款50万元、30万元。至年国庆节前,陈可珠纪念馆、陈可珠纪念公园、革命烈士纪念堂、革命烈士纪念公园已相继建成,玉泉山也因此被称为“英雄山”。

  

紧接着,连江人又自发再捐款万元,于今年3月28日建成了占地平方米的杨而菖英烈纪念园和纪念馆,彰显这位创建了连罗(连江、罗源)红色根据地的红军领导人英雄事迹,“英雄山”更加声名远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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