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画他走了整10年,但仍是我们永远的

这位生于广州,与这片土地乃至全国人名共命运的漫画家离开我们整10年了。他从小家贫,懂得最底层人民的疾苦,所以当他“拿起笔杆子打仗”的时候,总是站在人民这边。

随着他一幅幅讽刺腐败政府、反对抗战等著名作品的问世,我们也逐渐认识了这位“思想的先声”,直到90岁还在为弱势群体争取利益的廖冰兄。

在他逝世10周年之际,渔公子与大家分享一篇他女儿在他弥留之际写下的文章。里面有一个,善良天真的、倔强含着一口正气的、我们永远的廖冰兄。

《禁鸣》廖冰兄

文/廖陵儿

廖冰兄为教育农庄题诗

爸爸最后一次出远门是年的“五一”节,是家人和亲朋好友7、8个到高明一个教育农庄。这农庄是为青少年提供劳动实践的基地,我们在那里住了两天。爸爸的兴致不知有多高,与晚辈特别是孙辈一起走着,观看农庄各处栽种的农作物,养殖的禽畜。爸爸更多的是与农庄的主人议论关于青少年培养、教育的问题。他还为教育农庄题了一首诗:“万千嘉木立群峰,教育农庄建此中,学子欣临知稼穑,主人心意值钦崇。”

回程的时候,已经是下午,爸爸还惦记着我们“文化大革命”期间下乡当知青的地方。他坚持要绕道顺便去看看我们在那劳动、生活了8年的南海九江会龙村。进村就拜访了一个老人,我称这老人表姨丈。表姨丈见到我爸高兴得拼命想说话,可是他患有多种疾病,又气喘,声音在喉咙吱吱声的,说不出来。我爸耳聋,以为自己听不见他说什么,就使劲的点头。总之两个老人心里有说不尽的话,可是一个声音沙哑,一个耳聋,站在村路当中比手画脚,兴致勃勃……我们一群后生看着,都忍俊不禁。

爸爸还走进了村口的士多店,士多的柜台有一罐花生,爸爸伸手去作卖花生状,觉得好玩。爸爸说,小时候,不到8岁就要自己谋生,想卖咸脆花生也没有本钱,这回到了8.5×10岁,终于过了一把卖花生的瘾。

没想到,这就是生龙活虎的爸爸最后一次出远门了。

6月19日傍晚,我分别接到弟媳和阿燕(照顾我爸生活起居)的电话,说爸爸突然血压飙升,医生建议入院治疗。起初爸爸还不肯住院,一家人像哄小孩似的把他哄去了。

医院,爸爸见人就情绪激动,大言祸起体检。因为体检,到医院门诊给医生看了体检表,医生针对他的高血压开出更先进(价格高)的药。原来爸爸一直服的稳压、降压药是很普通、很便宜的心痛定。医生认为有更多更好的降压药,取消用心痛定,换了新药。住院之后,降压药又换了三种。后来还是用回了他多年习惯、适应了的心痛定。爸爸像小孩子,跟人就说:是变药变出的血压高升。

从此,爸爸的身体状况就不可逆转了。这一年,爸爸86岁。之后几年,爸爸就是在住院——出院——住院……之中度过。

爸爸住院收拾行装,最要紧是书、杂志,日记本。他不能停止阅读和思考。有一次,医院给爸爸带去一本《读者文摘》,想让他读轻松一点的杂志。当我把杂志递给他,可他用手一推,说了一声:“太轻,不看。”声音很轻,但语气很重!爸爸还是那样的忧国忧民啊!他总是想知道天下大事,他要看的书和报刊,都是历史、时政类的,譬如广东省政协的《同舟共进》,《南风窗》杂志、《炎黄春秋》等。还有,每日必读报。

有一件事,我们是要瞒住他的,医院每日或隔日派来的消费账单,因为每张单少则几百,要做检验的话,多则上千,这是公费医疗消费的钱啊,他看到花了公家那么多钱,会很心痛的。单子派来,我们赶快收起来,免得他不安。

刚住院时,医生开出各种的检验单,要到别的科室去做检查。开始医生建议我们用轮椅推他去,爸爸还坚决不肯坐。因为先前多年来,我妈长期瘫痪,需坐轮椅,经常还是我爸推的呢。爸爸习惯服侍人,很难接受被服侍,他怎么会想到自己也要坐轮椅了?爸爸拒绝轮椅,我们只好扶着他去做检查。

医院的磐松楼门口挂着老年病研究机构的牌子,爸爸一看,说:老年病?不适合我。我笑了,跟他说:医院吧。

然而,不可抗拒的事毕竟是要陆续发生的。年6月29日我的日记:“从上星期五做磁共振,爸爸开始接受轮椅。今天上午再照脑部CT,下午检查腹部,无抗拒轮椅,我难言的难过,爸爸服老了,只能接受轮椅了。”

阿燕自从年20岁从广西到我们家做家务,照顾两老,年送走了我妈。在我们家已经9年了,尽心尽力,是我们家的自己人了。我爸总想着小燕的后路……爸爸交代我们以及朋友,以后帮阿燕找个对象,找份工作。

一天,越秀区儿医院看我爸。爸爸跟人说:“再病就自杀。”“自己一条命,别人一条命,无理由叫人陪自己。”因为无法工作,他骂自己:“不知做什么好,无聊、无聊,废物、废物,还不死,长寿不好,长命害人,害了阿燕。”爸爸还笑着用双手开合作比喻,“我现在就剩个壳,蚌壳,无肉、无心……”“只是个壳……”又用手扫扫身体,摇摇头。

又一次,护士长跟爸爸聊天,爸爸又说自己是废物,该死。护士长批评他,当他小孩子,还打他的手板呢。

天天都有人来探望他,他觉得好麻烦人。医院,四处奔波,怕我们辛苦,总是吵着要出院。

来访者都嘱咐他听医生的话,安心治病。爸爸却像个小孩子一样驳嘴:“我要回家,医生又唔听我话。”他说要找医生放他出院回家。他会跟主任医师“谈判”,伸出手指要与医师拉勾,协定下一周几时几时出院。当我们真的来收拾行李,接他出院时,在走廊碰见医生,爸爸很得意,调皮地瞧医生做个鬼脸,意思是,我不再来了。

无奈,他的病总是反反复复,医院,总是要进进出出……来看望他的人依然络绎不绝。爸爸诙谐地说:我又不是西施,有什么好看?下辈子不要做名人了……引得大家都笑起来。

爸爸的病情时好时坏,医生说是脑梗塞、脑动脉硬化。好在我大姐01和姐夫已经退休,常来用轮椅推爸爸去家旁边的流花湖公园。有时01夫妇还加上我弟媳或朋友,凑够3个人陪爸爸打打麻将,好让爸爸手脑并用,延缓退化。我大姐他们几个约定,不准吃爸爸出的牌,故意让爸爸打赢,叫他高兴高兴,像个小孩子的有成就感。

《剪辫子》.2cmx43cm廖冰兄

爸爸这次生病之前,我们一直在筹备上海图书馆拟6月份举办的《廖冰兄漫画作品展》。爸爸在3、4月份还重绘了几幅代表作——《自嘲》、《剪辫子》等,拟赠上海图书馆。上海图书馆也来过人深入洽谈展览事宜。因为爸爸17岁就在上海的漫画杂志发表作品,上海图书馆馆藏有很多20世纪30年代的漫画杂志,我本来很期待趁此机会去翻查爸爸最早期的作品。

《自嘲》86.2cmx58.8cm廖冰兄

爸爸自己也没想到会忽然一病不起,他本来年初就很高兴应邀赴上海举办展览,上海于他,有着青年时代的情结。他曾为上海30年代的杂志《时代漫画》结集出版题字:“《时代漫画》是我漫画艺术的摇篮”。无奈爸爸生病,我们忙得乱了套。看着爸爸的病情难以好转,我们决定写信通知上海图书馆,取消这个展览。因为我们即使人不去上海,也没有精力为之作筹备了。

爸爸住院,我们家人轮流陪伴他。

最难得是我大姐的女儿红苗,很能干,却放弃了比较高薪的工作,为了帮我一起整理爸爸的史料。她最先在年请假帮我筹备省中山图书馆举办的《历史的聚焦——廖冰兄各个时期漫画展》,展览人流量很大,反响很好。广州市教委还向中、小学发文,组织学生参观。办展览,红苗很快就学会了使用电脑设计软件,自己做展板。

廖冰兄与孙女红苗

红苗看着这个外公,每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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