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金俤原创中篇小说趟过东河下

林金俤原创中篇小说:趟过东河(上)

林金俤原创中篇小说:趟过东河(中)

趟过东河(下)

作者:林金俤

      

十三、善义救人

年3月8日“知识青年带队干部”第二批工作组来到川石公社,要接替第一批工作组。接替老刘坐镇公社,参加党委会议的是J县森工部门老陈,接替苏口后山片老王是J县委机关干部余山高。另在年1月初在川石公社所在地建了一座本县森工部门子弟的知识青年安置点,森工部门派了一位姓刘的医生来专门负责管理。第二批知青带队干部工作组到来不久,川石公社就掀起“农业学大寨”会议,开全公社三级会级,生产队长以上人员都来参加,规模很大,参加的人数很多。在会上决定办公社自己的水利建设,地点在苏口大队大岭、小岭自然村高山上建一座水库,坝头在长坑山,可利用这座水库灌溉、发电用。这样公社范围内碾米、公用民用用电就不用柴油机发电了。这座水库命名为“大岭水库”。“农业学大寨”会议一结束,全公社内被抽调的农民陆续到建设“大岭水库”工地安营扎寨,“大岭水库”的工地建设如火如荼地搞起来了。

五月份的这一天,从大岭水库工地回村的龙池村青年农民几个人下岭要渡过东河,前几天这一带下了一场中等量的雨,东河水位一下涨高许多,水也湍急了许多,原来清澈见底的河水变的浑浊起来。“橄榄状”的渡船过河有些吃力,一个浪冲击过来,站在渡船上的一位龙池村青年农民脚跟立不稳,跌入河中。船上的人惊叫起来,“救人呀”,这时刚收工走到村头的林善义见状飞也似跃入河中,一个猛子扎过,露头出来已到落水人面前,那人已呛了几口水,在乱扑腾,林善义水性很高,少年时代常在M江中玩耍、抓迷藏,这时他表现出“浪里白条”的真工夫,一手快速抓住那人的胳膊,几乎同时另一手也抓住那人的另一条胳膊,把那人强提出水面,那人不被水呛,就稳住了情绪,也不会乱抓乱扑腾了,林善义用双脚踩水,背顶着上游侧身往岸边挪游,这时岸上有人伸出竹篙,那人抓住竹篙,在众人帮助下救了这位青年农民的命。“真神啦,能够踩水,不用手能游泳。”岸上有人赞林善义。林善义上了岸二话没说,回村去了。龙池村人人都在赞林善义。张队长一家也在替林善义高兴,称赞他。但张队长的思想现在一接触到林善义和女儿的婚事,他马上抵触起来,因为这关系到他自身的养老问题。“林善义的根不在龙池村,他迟早要走的。”

十四、知青带队

第二批苏口片知青带队黄土地到苏口各个自然村走了一遍。他年青,25岁,和林善义同龄,身材中等,面容不是俊秀的那种,眼睛偏小,嘴巴偏宽,男人“嘴大吃八方”,是一种男人的相貌,留着短头发。他到龙池村了解到邓丽珠患肝病返城,就去信叫邓丽珠回龙池村。邓丽珠接信后真回来了。但生产队不称稻谷给她,虽然队长林善义同意给,但副队长、会计、仓管员一杆人都不肯称稻谷给她,这事反映到知青带队那里。黄土地一边安慰邓丽珠,叫林善义他们先借米给她,一边细致耐心地做生产队里的工作,为了更有说服力,他和邓丽珠一同出工多日,现在正是田间管理,共同耙草,生产队里的农民被他的行动感动了,就把稻谷买给了邓丽珠,现在邓丽珠没有工分,只能拿现金买稻谷,到年底才能按出工率来折算稻谷。一百斤稻谷可舂65斤大米。在山区基本上保持一元钱买三斤大米,多年稳定这个价。邓丽珠稳定下来了。当然农民满意,苏口大队支部也满意。

这位知青带队黄土地年青,热情很高,一心扑在知青工作上,在年4月的一天,雨下很大,他仍从川石公社赶往苏口大队。他还喜作诗,留下一首七律(新韵)“咏炼”:自川石往苏口,将行,苍天作色,雨淋淋。一者罥念知青,一者炼吾心志,故前走。

云涌天灰途漫漫,雷公骤雨壮心单。

疾风狂怒摧蒿没,闪电腾空亮眼前。

烟雾朦胧盘大地,溪流澎湃吼青山。

泞泥小道弯腰走,纸伞张开各处穿。

黄土地到了苏口后,他想现在有很多知青在大岭水库,因此他于年4月底就独自一人上大岭水库工地去。在大岭水库工地他和知青一块抬大石块,一块劳动,为此他作了五古风“行大岭”:

原始森林处,野兽纵横穿。

山崖断壁立,万丈深渊寒。

巍峨且险峻,大岭若登天。

知青与社员,傍山结营墙。

斩草除荆棘,依水扎茅房。

出门无所见,青山蔽双眼。

工作与生活,艰苦又困难。

见虎讵色变,全不在话间。

铁锤与钢钎,凿穿长坑山([⑦])。

渠开一条路,水顺山腰澜。

真激动我心,学知识青年。

这首诗出在川石公社知青简报上。公社知青办主任老蒋,是个大烟筒,满嘴的牙被染成褐色,他的牙虽不雅,人却慈善。他手下有二名知青助手,一位女的,姓郑,长的瓜子脸;一位男的,姓范;生的苹果脸,当然上唇有几根髭毛。这“知青简报”刊物就是这位后生为“主笔”,他还负责公社文化站工作。“知青简报”自然对知青能起到鼓舞干劲的作用。他办刊很出色。

年5月上旬,知青带队黄土地到苏口大队外洋自然村看望外洋村唯一一名知识青年林继芳,他是年下乡插队的,是本县城关人。黄土地了解到这个村有位大队团支书对知青林继芳很关心,受到感动,写了一首五古风“知青贴心人”,出在公社“知青简报”上。

诗曰:

外洋团支书,知青贴心人。

帮助种蔬菜,成长更关心。

坚决斩传统,教育安农村。

共同学理论,一块在耕耘。

年6月初,在端午节前后突然山洪暴发,过后公社党委和各级干部迅速组织农民抗灾保丰收,到了7月初川石公社的早稻可以开镰收割了。黄土地被这种热烈的劳动场面感动写了一首五古风·“三抢歌”。

诗曰:

唰唰早稻倒,叽叽谷机忙。

社员在平田,铁牛正紧张。

拔秧已猫腰,插秧绿龙行。

天晴晒谷好,迅速入库仓。

“三抢”最紧张,老幼上战场。

水利是命脉,全靠人当家。

宏图日日展,众生乃画家。

农村金光道,定开机械花。

年8初,公社文化站按上级精神要办书法展览,表现抗洪斗争夺胜利,组织全公社能人写书法和绘画,文化站指名苏口村知青陈平(年插队,本县城关人)写毛笔条幅,陈平托黄土地作诗,黄土地热情甚高,作了二首竹枝词:

一、抗灾夺粮

山洪滚滚摧库坝,雷雨交加劫良田;

泰山压顶弯腰否,大寨精神现眼前。

二、晚季超早季

七月闽山赛仙乡,风定犹闻稻谷香。

誓令晚季超早季,武夷山下战歌扬。

陈平为此获得公社文化站的表扬。

黄土地给陈平写好诗后二天;他从苏口大队到外洋自然村又走了一趟。见到村民好客,有感:

山人喜好客,市民当羞愧。

客至殊眼待,满村添新奇。

老农点头笑,问客何处来。

媪妇亦活跃,语言奈用猜。

这位知青带队黄土地积极热情鼓励知识青年,为知青奔跑,做好与当地的协调工作,解决知青的实际困难,有知青上调名额时监督当地组织做好公平、公正。在年9月中旬,他第二次上大岭水库,与苏口大队陈副支书同行,并由小岭翻越大岭,从山顶瞰峡谷,这时一大股浓雾从山谷的一头被阳光照射下驱赶过来,原始森林全被吞没,神密极了。他作了一首七绝·随感。

诗曰:

深林日照飞彩虹,峡谷光辉白雪融。

晨雾遮蒙涛扑岸,孤岑独立海当中。

黄土地和陈副支书进入大岭水库指挥部,当晚在这里过夜。第二天,黄土地到工地和知青一起搬石头、扶钢钎,正干着活,他突然感到发冷,冷得很,有经验的知青知道“老黄”(其实黄土地年龄和第一批、第二批插队的知青相仿,但知青仍尊称他“老黄”)得了“打摆子病”,从溪口大队抽上来的知青名叫林耕文(他在此担任技术员)赶忙把“老黄”扶到指挥部躺下,拿了二床棉被盖在“老黄”身上,“老黄”仍冷的不行,林耕文去请医生,医生给“老黄”服“氯喹”和准备下退烧药片,过一会“老黄”热的不行,二床棉被早掀掉了,就把退烧药服下,又过了一会,出了一把汗,热退了一些,“老黄”好了些,但身体感到疲乏,林耕文又去煮了二个鸡蛋中间还放也些白糖“老黄”吃,他说“打摆子”病很伤身体,吃鸡蛋可恢复体力。林耕文很“内行”呐,他又说,哪个知青没“打”过“摆子”?看来他是“打摆子”的专业户。“老黄”很感谢林耕文的关照。

下午,黄土地还带着发烧的身子,独自从大岭水库指挥部下山,顺着J—Z公路步行15华里回到川石公社所在地宿舍,遇到余山高,余山高得知他病了,赶紧去请卫生院程院长,经程院长诊治后,黄土地又出了一身汗水,病才最终制服。

十五、推荐上学

年7月,“工农兵大学生”又招生了。招收“工农兵大学生”原则十六字:自我报名,群众推荐,单位审查,学校批准。川石公社这时也开展起招生的工作。按照招生简章,各大队把这项工作布置下去。经过自我报名,大队筛查等程序报送到公社,公社党委根据各大队报送来的名单,其中大部分为上山下乡插队知识青年,少部分为回乡知识青年,共有二十名,这二十名要砍掉一半,只有十个名额才能真正跳上“龙门”,跳出“三条石”,进入学校。对这批知识青年来说,真是人生中的一大关卡,每个人都怀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云聚在川石公社所在地静候、打探消息。公社党委在研究过程中有二个名额未定下,需依据外调后再作定夺。这二个名额是苏口大队伏演自然村的游细棣和后山片营勺大队的尤莉(女)。

那么,派谁去F城作外调取得这二人的外调材料。经公社党委研究决定派苏口大队知识青年带队干部黄土地和本县委机关的干部现是后山片的知青带队干部余山高一同前往F城外调。黄土地携带介绍信到J县县委机关找余山高同往F城。最近几天川石公社发生的事情,在县城休息的余山高并不知道。黄土地找到余山高时,余山高说不想去。来这之前,黄土地已听说余山高对营勺大队尤莉很好评,说她很肯吃苦。为此,黄土地说道,如果不去,尤莉肯定“黄”了,如果去了,尤莉有一半的可能能上学。余山高说,这个女知青表现确实突出,如果没有被推荐去,真是可惜,这样,我去!黄土地和余山高一同往F城去了。黄土地身高稍矮,头大、脸大、燕额、宽肩,有一双智慧的眼睛;余山高,身高1.7cm,头稍小,眼不大,嘴唇薄,少言但警辟。尤莉外调的重点是F城第二次(年初F城T区试点开展)定家庭成份为工商业主,后来并未最后定论,经外调为“小业主”,属于团结对象,尤莉家庭成分悬案过关。余山高替她高兴。游细棣父亲系“小业主”,要命的是在“三反”、“五反”中被判刑。对他的外调重点是“三反”、“五反”中的问题。经外调“三反”、“五反”时,他父亲因偷税几十元被判刑,并非严重的经济问题。黄、余把档案中的真实情况抄写落实后马不停蹄带回川石公社。尤莉和游细棣整天愁眉苦脸,睡不好、吃不香。他们见到黄土地和余山高回到川石公社时,他们的心都悬起来了。外调材料马上交给公社知青办蒋主任和公社知青带队驻党委会议的老陈。黄土地和余山高任务完毕,现在就等公社党委会议研究决定了。最后经公社党委会议研究决定尤莉、游细棣为正榜名额公布了出来。这样,川石公社定下年十个名额推荐给有关学校。尤莉、游细棣都淌下了高兴、伤心交织着的泪水。

十六、善义荣调

激烈、紧张的招生工作告了一段落。过后不久。上级领导又送下一个名额,整个川石公社仅一个名额,“杯水车薪”。但这个名额跟以往不同是被选调去省委印刷厂去,要求条件不亚于推荐招生上学。主要条件如下:1、中共党员;2、男性;3、初中文化、4、家庭成份好;5、年龄25周岁以下;6、没有复杂的社会关系。用这几条条件把整个川石公社的插队知青筛选了一遍,只有一人够格人选,他就是苏口大队龙池自然村的林善义。但是,公社知青办蒋主任说,林善义是公社“知青代表”、“典型扎根派”,他和龙池村老队长女儿恋爱已二年,老队长不同意这档婚事,可是张春花却一定要和林善义相好,非他不嫁,因此这桩美满婚事搁浅了,可惜呀,公社党委很想成就这件婚事,但也没办法。只是林善义不能上、不能下,难为他了。蒋主任的一席话把三个知青带队干部听的目瞪口呆,真是一桩现代版的《西厢记》。“那么,这么宝贵的名额总不能作废了,太可惜了吧。另外,领导会说我们事情没办好。”“哪怎么办?”蒋主任又说,“我看这样,派苏口片的知青带队黄土地同志去做张春花的思想工作。”“呀,派我?”黄土地一下傻了眼,“我这么年青,没遇过这样事情,对年青姑娘怎么开口?”“你就说,”老陈指示说,“林善义能不能上调就凭她一句话,她说‘走’,我们就放他走,她说‘不’,我们就不放他走。”“好的。”黄土地应道。

黄土地到苏口大队队部请华广播员叫广播,把张春花请来大队部。张春花来了。乍一见面,黄土地心中怔了一下,见张春花留着短发,额上的头发别在一边,生着一张秀气的脸,皮肤黑里透红似上了油彩,一双大眼睛透亮极了,红红的嘴唇鼓嘟嘟的,站立面前很得体。他请她坐,她不像其他山区女孩大方不扭捏地坐下了。黄土地先绕着讲一些不着边际的话,张春花仔细地听着,她猜不着省里知青带队干部要对她说什么话,“你现在跟林善义还好吗?”黄土地的话现在点到点上了。“还好。”“那你以后怎么想。”“不知道。”“如果林善义要调走,你怎么办?”黄土地切着了谈话的要害。“……。”张春花不着声。“如果林善义真的调走了,你怎么办?”又重复了一句。“……。”张春花仍不着声,她心里在打鼓,乱极了,矛盾的心呐?这一天终于要来了,但她很坚强,没有哭。“如果林善义真调走了,你放吗?”黄土地不忍心地又问了一句。“……。”张春花心中滴泪了。黄土地此时才一古脑尔说了:“我把全部情况告诉你,跟你商量,我们大家都知道你要求上进,领导也希望你和林善义能结合,但情况大家都知道,你们结合不上。现在省里有一个上调名额,要求条件很高,全公社只有林善义符合条件,可是我们知道他和你的情况,所以我们不敢放他走,领导派我来征求你的意见,林善义本人也还不知道有这个好事,现在只要你说‘让他走’,我们才能通知林善义让他走,如果你说‘不放他走’,我们坚决不让林善义走。林善义的命运就在你一句话,我们就按你的话办。你表个态,好吗?”空气要僵住了。愣了很久,张春花说了一句很无奈也很宽洪使黄土地听了很感动的话:“让他走吧。”说毕,张春花的两嘴唇紧紧地抿在一起。

那天早上,村里许多农民来村口送林善义,没有欢送声,只有无声的不舍,林善义乘坐渡船到达东河西岸,登上坡顶,立在J—Z公路东侧风水树下一直向村子里张望,希望能看到张春花的身影,大家知道他张望等待什么,都默默不作声。最终,林善义没有见到他想看见的张春花的身影。

林善义荣调F城,他走了。邓景照陪送林善义到县城他们没有哭,没有笑,也没有说话,邓景照只默默地帮林善义把行李物件搬上车。

十七、调解斗殴

林善义走后不久,在后山片徐布大队(徐布只有一个大自然村)发生了一起知青(严格地讲是社会青年)的斗殴事件,后山片知青带队余山高病了,因此,老陈和蒋主任找黄土地商量,请黄土地辛苦一趟,去调解这起斗殴事件。黄土地二话没说就去徐布大队。徐布大队面对川石公社最大的平原,背靠高山。从川石公社所在地步行到徐布大队约有20华里,虽是一马平川,也要二个小时才能走到。黄土地在近中午时分到达徐布大队。在大队部用过午餐,由大队干部领黄土地找打架的二个人。在村边先见到其中一人时,黄土地愣了一下。“什么?你怎么到这里?”这个人是翁金宝,是黄土地在M镇的邻居。“一言难尽。”翁金宝叹道。“你不是在J县茶场吗?”黄土地不解地问。“是呀。年我从M镇到J县茶场当农场工人,‘文革’中站错了队,参加‘山鹰兵团’,革委会成立后,我就被当做知识青年到徐布大队插队落户,你知道我不是知识青年,是社会青年,当年书读不好,只好响应国家号召到茶场当工人,现在我是二次插队落户,我的命苦呀。”翁金宝一脸苦相。黄土地同情他的遭遇。“那你怎么不好好劳动,还跟人打架?”黄土地责备地问道。“徐布大队条件虽没有后山、洋屯大队好,但也不是很差,”翁金宝回答说,“我身子不高大,但劳动倒还卖力,收入还算可以……你知道我已35岁了,还是独身,因此心情苦闷,前途渺茫,跟我吵架的人也不是知识青年,跟我差不多,我们的脾气都不好,为了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先争吵,后动手,我个小打不过他,我就用匕首刺他,匕首刀刃被他左手抓着,我是抓着刀柄的,就回抽匕首,结果可想而知,他的左手指被割伤了多指,又感染,落下疤痕,结果他左手指不能完全伸直,现在他要找我算帐,大队部也没办法解决,现在好在你来了,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我真后悔,跟人打架。”翁金宝诉说着,蹲在地上,抱着头。“好,我知道了。你带我到你住的地方去看看。”黄土地换个话题说。翁金宝带黄土地到他的“家”。他“家”就在附近。走进昏暗的木屋,黄土地心中吓了一跳。翁金宝住处的一层摆满了大棺材,踏上楼梯“咯、咯”直响。黄土地在苏口大队、垱洋大队呆了近一年从未见过这样差的知识青年的住房,即使苏口大队外洋自然村仅一人插队的林继芳的住房和垱洋大队下寮自然村只有二人插队的知青的住房都没有这样凄凉。但翁金宝对他的住房已习惯,并没有什么感伤。黄土地一边跟翁金宝交谈了解情况,一边心里在打鼓,“他乡遇故知,两眼泪汪汪。”但是他告知自己不要感情处理问题,要公平、合理,要使双方都能接受。黄土地心中有准星。

值得庆幸的是,黄土地不虚此行,他顺利调解了这起纠纷,他让翁金宝拿50元钱赔偿给受伤者。受伤者也被黄土地说的“凡事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道理感化。

十八、夜行通知

年1月整个闽北都下了一场大雪,连从来未见过雪的F城地面也都积了一层厚雪。大雪复盖了一切,白茫茫一片真干净。这个月的一天夜晚,晚饭吃过不久,公社打电话给苏口大队部,说紧急通知伏演自然村郑德水明天一早赶到县城去招工报到。招工报到很紧急,没有在明早赶去报到,名额很可能会被他人占去。因此,苏口大队部的广播一定要畅通,伏演村一定要听的到广播,郑德水也一定要听的到广播,如果发生万一的话,那可就误了郑德水的前程,为了万无一失,知青带队黄土地此时正在苏口大队部,他决定夜行伏演村当面通知郑德水,叫他到大队部办理手续,好明早赶去县城招工报到。想到这里,黄土地披上棉大衣,手拿一把三节电池的手电筒,连夜赶去伏演村。黄土地走出多米地,对面走来龙池村人、苏口大队张支书,张支书问黄土地这么晚了去哪里,黄土地说了原委,张支书交待了句,“路上小心。”他感动黄土地对知青工作认真负责。黄土地急急地往前赶,走到距龙池村不远的地方碰见赶来苏口大队部的郑德水。郑德水父母已双亡,他和姐姐郑德蓉一齐在伏演村落户插队,前二年他姐姐已先行上调了,现如今只剩他一人还呆在伏演村。他的境遇使他变得很坚强,他突然遇见知青带队“老黄”,问“老黄”这么晚了赶去哪里?他得知“老黄”要去通知他时,他感动的很,一股暖流涌上心头,又问,为什么这样做?“老黄”说,耽心他得不到通知,会耽误明日的报到。郑德水激动地说,“‘老黄’,我一辈子都会记住你的。”“郑德水不要这样,这是我应该做的。”“‘老黄’呀,八年啦,‘八年抗战’呀……”突然郑德水感叹道[⑧]。

垱洋大队位在大岭、小岭的南面,这里只有一个大队,二个自然村,垱洋村和下寮村,苏口大队位在大岭、小岭的东面,因此这两个大队(称苏口片)的知识青年由“老黄”负责。现在,垱洋大队的知识青年见到苏口大队接二连三上调知青,而垱洋大队知青一个没的走,那个焦急是明显的。“别人吃鱼吃肉,自己连汤都没的喝,岂有此理!”垱洋知青一齐涌到大队部向候支书要求把“老黄”请到垱洋大队来。正当他们积极运筹之时,“老黄”当知青带队一年期限已到,要回F城去了,没有新的知青带队来接替他。垱洋大队知青蔫了。

那天,“老黄”在川石公社隆中车站准备上车,来送行的知青有几位,他们有苏口大队陈平、林继芳、叶秋瑾、原玉萍(女)、邓景照等人。“老黄”感动之下写了一首七绝·仿效李白赠汪沦诗:

土地乘车将欲去,忽闻路侧踏歌声;

东河溪水流千里,不及知青送我情。

此情此景真令人终生难忘。

尾声

苏口大队龙池村的邓景照、吴莉萍、邓丽珠和垱洋大队的知青们捱宕到年的知青大返城的最后一刻才返城。邓景照回F城后补员他父亲“早退”的工作单位,在一化肥站做仓管员,他的妻子吴莉萍在家的附近一小学当任小教。年苏口大队化肥缺口,大队部自然想到了邓景照,就派长驻大队的工作组老陈和华文书一同去跟邓景照商量搞些化肥。邓景照感念“乡亲”,给搞了二十吨化肥,满足了苏口大队的需求,大家很感激邓景照。

“老黄”(黄土地)回F城单位后,于年3月(76级)幸运地被单位(省卫生局)推荐上了省医科大学医疗系,学业三年于年2月毕业,被分配到省皮肤病院当医生。年夏天黄土地医生到J城出差。当年从省皮肤病院院办卫校班学习二年毕业后分配(回到)J县皮肤病院当医生的江桂英出来接待黄土地医生,他们一起到川石公社下乡普查传染病工作。到川石公社,他俩内心都很激动,江桂英医生是主人又性格爽直就首先提起自己在川石公社插队的情况,黄土地医生也激动地说他曾在年到苏口片做知青带队的情况,江桂英问:“哪你知道我表弟林善义?”“太知道了?”江桂英医生听黄医生这么说,就没有再问下去了。黄医生显然都知道一切。

他们乘两头尖的渡船到渡口对岸,步行半里地就到了川石公社供销社,在供销社门前见有几个怀抱小孩的妇女,江桂英医生看见张春花也在里头,江桂英惊喜会在此偶然遇见张春花,真是有缘呐,她亲热地叫唤:“张春花。”张春花抬头见是江桂英表姐,很高兴、很羞涩地叫了一声:“表姐。”江桂英医生对黄医生说:“她(指张春花)差点成为了我的弟媳妇。”张春花抿着嘴笑。黄土地对张春花点点头表示问好,他俩心照不宣。

江桂英在供销社里给张春花的孩子买了衣服等物品,然后问道:“孩子起名字了吗?多大啦?男的女的?”张春花说:“还没起名字,才二岁三个月,男的。”江桂英想逗孩子,孩子正睡着。江桂英悄悄扯了一下张春花的衣角,张春花知道表姐有话对她说,她俩到一边说“悄悄话”。“林善义到今还未讨对象,他说他要独身。”张春花一听心头震动,双眼眶不能控制地湿润了,她低声叫道:“善义真是有情有义。这怎么能行哩。表姐你一定要劝他,把我给忘了。我现在过的挺好的,我老公是公社副主任……,请表姐告诉善义,不要怪我父亲……”说到这里,张春花的眼泪已顺双腮滚落下来……

[①]“冬”,榕方言,不灵活的意思。

[②]“冬”,榕方言,不灵活的意思。

[③]“无三证”即指无户口证、粮证、供应证的人。

[④]“做出”:嫁出。

[⑤]“讨里”:娶进。

[⑥]“太平面”:F城一带的习俗,即平安面,这面细如线丝,面碗里搁着一个鸭蛋。有“压乱”谐音。

[⑦]注:长坑山:系大岭水库坝头所在地。

[⑧]“八年抗战”:指从年到年间的插队落户时间。

作者自我介绍:林金俤,年青时就爱好文学,由于职业是医生,文学成长进步极慢。30年前、86二年我曾在广西《柳絮》文学函授院学习,在学习期间得到函授院老师的青睐,发表二篇格律诗评,得到老师很高的评价,还发表了新诗三首。通过这二年函授学习,我的文学根基有了一些基础。这样,我练手笔写了一些文章。30年前的文章无处发表,近来幸遇《文学沙龙》,压在床底“发霉”的文章才得以见“天日”。

我以前部分文章所登的刊物有:福建省皮肤病院皮防简讯.《福建卫生报》、广西《柳絮文学函授院杂志和报纸.《马尾开拓报》、《马尾海峡时报》、农工党中央《前进论坛》、农工党福州市委会《福州农工》、农工党福建省委会《农工闽讯》、《福州晚报》、《马尾造船报》、《福建星光文化社杂志》、《福建逸仙诗讯》、《闽侯诗词学会诗刊》、《长乐海滨诗刊》、《马尾诗词学会诗刊》、《闽侯百六峰诗社诗刊》、《国家林业网》、第三届(长沙)全国百诗百联大赛网、《文学沙龙》等。所幸近年获得几个小奖,得以遮门面。

我爱好文学看来是终生不会改变的了!特别近来幸遇福州名音乐歌词家林鸿坦大师(在马尾“罗星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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